【这家可是这栋楼最脏的,全是垃圾,够我们好几代吃了!】
【可是老公,咱邻居昨天叫了一堆兄弟来,长着长长的双马尾,但跟饿死鬼投胎似的。】
【放心,他们家每天都有垃圾,来多少弟兄都够吃。】
季渺渺闻声放轻脚步,目光落在了肆无忌惮翻吃垃圾的老鼠身上。
她视线横移,见几只双马尾美洲大蠊“哒哒哒”地爬了过来。
【新邻居,你们好啊!】
季渺渺倒吸了一口凉气,不是萌宠代理人吗?为什么能听到老鼠蟑螂的声音啊!
老鼠至少长毛了,蟑螂呢,腿毛也是毛吗!
季渺渺默默移开眼,强行压下心里正翻涌的吐槽,佯装什么都没发现地跟上陆骤的脚步。
几人交换视线后,依旧是更容易收获信任的季渺渺,负责上前敲门。
“叩叩叩。”
“请问有人在家吗?我是物业,楼下反馈你们家一直在往下滴水,可以开门让我进去确认一下吗?”
借口老套,有用就行,而且说得多了,季渺渺平稳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假话。
她反复确认自己是没有破绽的,猫眼内应当是看不见门边的其他人,可房门后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。
是在观察她?还是故意装听不见?
季渺渺暗扫了眼陆骤,在他的暗示下再次敲门询问。
可面前的这扇门,始终没有动静,她只能暂时离开,同其他人退到应急通道重新想办法。
“陆队。”
情报组警员小李收到队友发来的消息,第一时间同步给了陆骤。
陆骤接过他的手机看了眼,当即计上心头。
季渺渺的目光满是好奇,左右打量着他们,由于顾问的身份,没有主动探听,直到小李警官也把信息给她看。
“有个快递正在派送?”
她正疑惑陆骤会如何打算的时候,见他和其他外勤组警员翻包掏袋,似乎是在找什么。
“找到了,陆队!”
警员说着,将包里掏出的快递制服扯了扯,让等会儿穿上的时候不会太皱巴。
“那我负责敲门。”警员二话不说,当场就要换衣服。
衣服都脱一半了,才想起在场还有季顾问这个女同志在,赶紧边道歉边往下一层跑。
“忘了忘了。”
季渺渺其实啥也没看到,因为陆销的反应比她快得多,先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,将他背后的人遮得严严实实的。
应急楼道本就狭窄,被陆骤挡住了去路,目之所及全是他的身躯,季渺渺莫名感到空气中的氧气都稀薄了。
“没事的。”
她怎会看不懂陆骤眼里的热忱,只是在这样全神凝视下,过分跳动的心率使得她下意识回避。
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?可要真是她想的那个意思,万一之后和陆骤闹掰了,影响她在警局做顾问怎么办?
为了她即将开张的工作室,为了不会因为没有经济来源而饿死,她和陆骤之间的事,要不之后再找时间谈谈?
“我换好了。”
听到警员上来的声音,季渺渺轻咳了声,从陆骤的护卫中离开。
“季顾问,不好意思啊!”警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。
季渺渺摇头,“没事。”
陆骤的眼色黯淡,闷声说:“开始吧。”
警员领命点头,怀里揣了个盒子,有模有样地走出楼道,一路找了过去。
他敲了敲门,仍没听到里头有动静传出,紧接着再一次敲门。
“有人吗?你们号码是不是留错了,里头装的是易碎品吗,听声音好像碎了,能不能麻烦你们出来当面检查一下。”
警员话音落下,听到还没动静,对队友微摇了摇头。
季渺渺暗暗琢磨后,指了指警员手里的盒子,又招了招手示意他放下离开。
警员立马看懂她的意思,默默竖了个大拇指,弯下腰就要放下盒子,同时试图推卸责任。
“打电话不接、上门不应,反正我东西已经给你们放这儿,之后有问题我们快递概不负责了!”
他这吊儿郎当的语调,听起来也是那么的不负责任。
东西放下他刚要走,便听一直紧闭的房门突然从里头被打开。
“什么快递啊?谁买的?”
开门的人回头冲屋里喊了一嘴,紧跟着喊住要离开的快递员,“你给我回来,臭送快递的,东西摔碎了还想走,小心我投诉你!”
女人骂骂咧咧,冲出门想把人抓住,可刚踏上走廊,突然出现一只手抓住了门板,似要防止她再把门关上。
“你这快递员,什么意思啊!”
她气愤更甚,正准备找人麻烦,就见好几个人走了过来,其中有人还穿着警服。
那名身穿快递员制服的警员,主动出示自己的证件,“请问是梁丽吗?我们是BZ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二队的,现有一起案件需要你们配合调查。”
梁丽一听,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,回避道:“什么梁丽,不认识。”
陆骤对比了照片,肯定面前这人就是他们要找的梁丽,“有民众可以指证你们的身份,希望你们可以配合调查。”
梁丽听到“民众”这个词,自个儿琢磨出了猫腻,连忙说:“你们找过来也没用,我们现在是一个子儿也没有,让那些报警的有本事去找我女儿啊,她有钱!”
季渺渺听懂了梁丽的意思,看来她以为是之前标会的会员报了警。
“女儿?”陆骤明知故问地反问,“可户籍档案显示你们没有女儿。”
梁丽心里咯噔了一下,眨眼的功夫就换了个表情,哀痛地向面前的警察诉苦。
“警察同志,当年被全村的人那么针对,我们也不容易,不得不离开老家。那会儿女儿也才刚出生,跟着我们肯定要吃苦头,所以才把她过继给好人家生活。”
“欣欣是我的女儿,是我十月怀胎,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,以前我们真的是被逼得没办法了!”
梁丽哭天抢地的,诉说着自己的悲苦,完全遮掩自己和林大伟当初非法集资、卷款逃跑的事实。
她越哭越上头,真情流露似的抽噎着,肩膀也控制不住得颤抖。
可一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,梁丽的眼神是冷静的,面部肌肉整体僵硬,是故意做样子给他们看。
她表现出来的一切虚伪,都落在季渺渺的眼中,无处遁形。
“梁丽女士,我想你是误会了,我们今天来找你,是为了一起有关你女儿梁欣的案件,需要……”
陆骤话说到一半,就被梁丽的尖声打断。
“我知道了!是梁欣出卖了我们,是她报的警,对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