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盲楼遗秘(1 / 1)

“送死我也要去!”

江烬璃嘶吼着,眼泪再次涌出,混合着倔强,

“我等不了!谢家不会给我时间!萧执更不会!阿嬷死了!线索就在这里断了!

除了盲眼楼,我还能去哪里找答案?找……我爹用血调漆,到底是为了救什么?!”

她的话,如同重锤,砸在寂静的库房里。

是啊,还能去哪里?父亲冤死,家族覆灭,阿嬷临终遗言……所有的线头,都指向那座神秘的盲眼楼!

陆拙看着她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深入骨髓的悲痛,面具后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。

他沉默片刻,眼中锐利的光芒急速闪烁,似乎在权衡着什么,又像是在与什么对抗。

最终,他猛地一捶轮椅扶手,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!

“妈的!”他低骂一声,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,“算我上辈子欠你们江家的!”

他转动轮椅,飞快地来到库房一角堆放杂物的地方,双手在轮椅扶手下方几个隐蔽的机括上快速拨动了几下。

“咔嚓……咯吱……”

一阵轻微的机簧运转声响起。轮椅侧面的一块挡板无声滑开,露出里面一个扁平的暗格。

暗格里,整齐地摆放着几样东西:几枚造型奇特的金属薄片,几小卷半透明的、泛着金属光泽的细丝,还有一个小小的、非金非木的黑色圆筒。

陆拙动作飞快地将这些东西取出,塞进自己怀里。又拿起那个黑色圆筒,对着墙壁上气死风灯的光线,眯起一只眼,似乎在调试着什么。

“盲眼楼外松内紧。明哨两处,暗哨至少三处,都在制高点。守卫每半个时辰换一班,口令随机。”

陆拙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快速,如同在背诵早已烂熟于心的情报,“外墙高三丈,光滑如镜,爬不上去。

唯一的入口是正门,三重铁闸,钥匙在工部侍郎谢昆和他心腹漆卫统领身上各持一半。

内部通道,据传是按照奇门遁甲布置,一步踏错,万箭穿心。”

江烬璃听得心惊肉跳!这防守,简直是天罗地网!

“那……怎么进去?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沙哑。

陆拙调试好了那个黑色圆筒,将其对准库房门口的方向。

他转过头,面具后那双深邃的眼睛,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一种近乎冷酷的锐利光芒。

“谁说一定要走门?”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,“谁说一定要‘人’进去?”

他举起手中的黑色圆筒:“‘影蛾’,我做的。能飞,能看,能听,能在黑暗中视物。一次只能放一只,最多支撑半个时辰。范围……五十丈内。”

他看向江烬璃,眼神锐利如刀:“告诉我,机关漆柱,在盲眼楼什么位置?长什么样?”

江烬璃的心跳骤然加速!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飞速回忆着阿嬷临终前那破碎的遗言。

“阿嬷说……机关漆柱……在……在‘千文阁’东侧……靠墙第三根……柱身……有……有……”

她努力回忆着阿嬷每一个细微的发音,“有……‘犀皮云涡’纹……顶端……嵌着……嵌着……”

她的目光猛地落在自己左手紧攥的那颗、沾染着她鲜血的波罗漆籽上!月光下浮现的日月纹案再次在她脑海中闪现!

“嵌着日月纹!!”她脱口而出!

陆拙眼中精光爆射!“好!”

他不再废话,双手快速地在那个黑色圆筒上拨弄了几下。

圆筒发出一阵极其细微的嗡鸣声,前端一个针孔大小的镜头,隐隐透出一点幽绿的微光。

“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、靠近盲眼楼外墙的地方。最好能看到‘千文阁’的大致方位。”陆拙沉声道。

江烬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!她猛地看向库房那扇对着琅琊坊内部方向、开在高处的、狭窄的透气窗!

“那里!翻过库房后面的矮墙,有一条死胡同,尽头有一棵老槐树!爬到槐树顶,应该能看到盲眼楼的后墙!千文阁……我记得就在盲眼楼靠西北的位置!”

她语速飞快,这是她幼时在琅琊坊生活留下的模糊记忆。

“走!”陆拙当机立断!

一刻钟后。

丙字库后面那条堆满杂物和垃圾的死胡同深处。

高大的老槐树枝叶繁茂,在夜风中沙沙作响,投下浓重的阴影。

江烬璃咬着牙,忍着左手伤口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,在陆拙的指点下,用布条将左手和腰固定在粗糙的树干上,借着双腿和右臂的支撑,艰难地向上攀爬。

每动一下,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,汗水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。陆拙的轮椅停在树下阴影里,他仰头看着,面具后的眼神凝重。

终于,她爬到了靠近树顶的一根粗壮枝桠上。浓密的枝叶遮挡了部分视线,但透过缝隙,她清晰地看到了不远处那座在月光下沉默矗立的巨大建筑!

盲眼楼!

它不像寻常楼阁,更像一座巨大的、没有窗户的堡垒!

通体由巨大的青黑色条石垒砌而成,墙面光滑平整,高达三丈有余,在月光下泛着冰冷坚硬的光泽。只有正门方向隐约可见沉重的铁闸轮廓。

楼顶是平的,隐约能看到几个如同雕塑般矗立不动的黑影——那是暗哨!

一股无形的肃杀和压抑感,隔着遥远的距离,扑面而来!

江烬璃的心脏狂跳着,努力辨认着方向。西北角……千文阁应该就在那个方位附近!她朝着那个方向,努力地探出身,伸手指去!

树下,陆拙通过江烬璃的动作判断着方位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双手稳稳地托起那个黑色圆筒——“影蛾”。他将圆筒前端对准盲眼楼西北角的方向,手指在圆筒底部一个极其微小的凸起上,轻轻一按!

“嗡——!”

一声极其轻微、如同蜂鸟振翅般的嗡鸣响起!

一道比指甲盖还小的、几乎完全融入夜色的黑影,从圆筒前端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!

速度快得如同离弦之箭,瞬间划过几十丈的距离,悄无声息地贴附在盲眼楼那光滑冰冷、高不可攀的西北角墙面上!

成功了!

江烬璃在树上,屏住呼吸,死死盯着那个方向!虽然肉眼几乎无法捕捉“影蛾”的存在,但她知道,陆拙的“眼睛”,已经进去了!

树下,陆拙闭上了眼睛。他的双手依旧稳稳地托着圆筒,但整个人的气息仿佛都沉静了下来,如同老僧入定。

他所有的精神,都通过那个小小的圆筒,与那只飞入龙潭虎穴的“影蛾”连接在一起!

时间,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
每一息,都如同一年般漫长。

江烬璃趴在冰冷的树干上,左手伤口的疼痛,身体的疲惫,内心的焦灼,如同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她的神经。

她死死咬着下唇,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,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盲眼楼那堵冰冷的高墙,仿佛要穿透巨石,看到里面的景象。

陆拙坐在轮椅上,如同凝固的石雕。只有他托着圆筒的手指,偶尔会极其细微地调整一下角度,显示出他并非静止。

夜风吹过树梢,带来远处模糊的更鼓声。

突然!

陆朽的身体极其轻微地一震!他猛地睁开了眼睛!面具后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!额角那道狰狞的伤疤似乎都跳动了一下!

“找到了!”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,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的凝重!

“千文阁东墙!第三根柱子!柱身覆盖着厚厚的、深褐色带暗金云涡纹的犀皮漆!顶端……顶端确实嵌着一个圆形的金属盘!盘上……是日月纹!!”他的语速极快,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!

江烬璃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!没错!就是那里!阿嬷说的没错!

“但是!”陆拙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沉重,“柱子是找到了!可那根柱子……是活的!”

“活的?”江烬璃在树上失声问道。

“整根柱子,是一个庞大机关的核心枢纽!”

陆拙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,

“柱身上那些犀皮云涡纹,是伪装!下面布满了细如牛毛的感应孔!柱子内部……我能‘听’到极其复杂的机簧运转声!

牵一发,动全身!而且……柱子顶端那个日月纹金属盘……我怀疑……那是启动或者解除某种致命机关的……钥匙孔!”

钥匙孔?!江烬璃如遭雷击!难道需要钥匙?可钥匙在哪里?父亲怎么可能把钥匙也留在里面?

“等等!”陆拙的声音突然拔高,带着一丝惊疑,“影蛾传回的画面……那金属盘中心的日月纹……纹路……在动?!”

“什么?!”江烬璃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“不是错觉!”陆朽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颤抖:

“金属盘上的日月纹路……在极其缓慢地……旋转?!像……像水中的漩涡!等等……这旋转……这纹路的变化……怎么感觉……这么熟悉?”

熟悉?江烬璃的心猛地一跳!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她!

她猛地低下头,看向自己一直紧紧攥在左手里、沾染着她鲜血的那颗波罗漆籽!

月光,不知何时再次穿透云层,清冷地洒落。

在江烬璃和陆拙惊骇的目光注视下!

那颗安静躺在她掌心的、沾着暗褐色干涸血渍的波罗漆籽表面,那紫褐色的龟裂纹之间……

那轮由她鲜血在月光下激发出的暗金色日月纹案……竟然也开始缓缓地、极其细微地……旋转起来!

与盲眼楼内,机关漆柱顶端金属盘上的日月纹旋转……遥相呼应!同步共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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