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穹幽暗,繁星闪烁。
苏锦歌远眺远方,道旁野草随风起伏,摇曳不止。
就在她刚要睡着,只听楼下有马蹄声。
她瞬间睁开眼。
只听‘砰’一声。
大门被一脚踹开。
来者是一群身高八尺有余的壮汉,他们虎背熊腰,一双眼睛如铜铃,凶恶不已。
苏锦歌从三楼往下望,山匪!
只看打头的男人留着浓密的络腮胡,身着一身黑色粗布短衣,肌肉贲张,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,让人不寒而栗。
这个时间来,怕是来者不善啊。
男人单脚撑在凳子上:“听说云阙酒楼,有菜品上新,把好酒好肉都给我摆上来!”
苏锦歌走下来,她气定神闲看着几人:“酒楼已打样,几位还是回吧。”
“大哥,这就是云阙楼的掌柜。”其中一个身材精瘦的小弟说着。
“我们既已来了,哪能让弟兄们饿着肚子回去的道理?”随后冷冷一笑,“若不供应,我们只好自己拿了。”
随后转了转手中的利刃,昏暗视线中,发着渗人的银光。
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她交出银子。
苏锦歌知道这帮山匪是清风寨的人,打头叫蜉蝣,是清风寨的头头,也是赵六他们收保护费,要防范的人。
她看着来了最少二十几人,这是要打劫酒楼。
她的人身后好的就那么三个,不一定会占上风。
眼下银子又很重要。
若是今日给了,下次肯定还会来。
没完没了。
她笑了笑:“蜉蝣寨主,这是想要明抢啊。”
“是又何妨?”
苏锦歌看着众人这是开门见山。
她也摊牌了:“那我今日告诉你,这银子你拿不走。”
蜉蝣愣了一下,这小娘子咋这么刚。
“你交银子,我拿了这事就完了。”
“我说了你拿不走!”苏锦歌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。
蜉蝣愣了一下,这小娘子咋又这么犟。
他笑了笑:“哈哈,苏掌柜好气魄,可你不拿,这小酒楼可就要被我移平了。”
“你看看这都修缮好的,多可惜,你交银子,我们就走,不取人性命。”
苏锦歌眉头皱了皱,这山匪怎么还跟她讲起道理了?
身旁的瘦猴挺直腰背,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,试图震慑住她:“对,交银子,我们不取性命。”
苏锦歌依旧摇头:“银子没有,命,你拿试试?”
瘦猴懵了,他岔开腿,耍着刀:“我可取了啊。”
女子依旧脊背直挺,唇角始终带着一丝瞧不起人的嘲笑。
他最讨厌他们这种嘲笑眼神。
瘦猴遂又站好,扭过头小声说着:“大哥,这小娘们不吃硬的啊。”
蜉蝣眼睛转动了一下:“你怎么不讲道理。”
??怎么成她不讲道理了?
蜉蝣面色狰狞起来:“不知道是你嘴硬,还是骨头硬,给我拿!”
“住手!”
飞剑走出来,身后跟着萧临渊。
萧临渊刚睡下,这又来吵吵闹闹。
眼下很不爽!
男人面色很冷,周身充满杀气。
“小小山匪不在山上好好待着,敢来我这闹事,想死?”飞剑眸中森寒。
二把手瘦猴脸上长满了麻子,皮肤黝黑粗糙,小声朝着蜉蝣蛐蛐:“老大,等下你拉着我,我怕一下子没收住真将人弄死。”
蜉蝣点了点头:“吓唬吓唬就行。”
瘦猴目光如刃:“好大的口气!”他提着弯刀眸子一冷,“拿命来!”
他刚要一个跃起劈砍,只见身后一把大手把他拉回。
瘦猴被拉了一个趔趄,他看着蜉蝣:“不是,我这还没打呢。”
只见蜉蝣目光深邃,瞳孔震颤喊道:“将军!”又看着飞剑,“副将!”
萧临渊眸子眯了眯;【你是?阎竖?】
阎竖曾经跟将军出生入死,自从三年前那场战役,兄弟们就都解散了,他才做了山匪。
现在再次看见教自己武功,救自己命的人,就站在他面前,他激动的跑上去,一个滑跪。
“将军!阎竖好生想念啊!”
七尺男儿泪流满面。
苏锦歌眸子微动,这什么情况?
随后好酒好菜招待了他们。
“将军,绒城一别三年有余,我听说将军死了,听说将军哑了,我做梦都想见到将军,可我见不到.......”
【你为何做了山匪?】
“将军,我也不想啊,只是事出有因,我失手打伤了朝廷的人,迫不得已上清风山,从此安营扎寨,这些弟兄都是被迫的。”
“我此前将归顺书上呈朝廷,但迟迟没有接到招安消息。”
“我又去信给县令,可是还没有。”
“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错,就连种田想自给自足,谁知县令说我们是违法。”
“都说我们是煞神,是倭寇,可我们从不强抢别人的东西,我们抢的只是那些贪官,从来不抢平民百姓,甚至有村民上山打猎受伤,我们都是救治过后送人下山。”
阎竖鼻涕一把流泪一把,委屈的不行。
苏锦歌在一旁听着,原来是这样。
难怪刚才他们会讲道理,说只要钱,不取命。
“那你们为何今晚会打劫我酒楼?背后的人又是谁指使。”
阎竖说:“我们此前跟宁逐天有合作,他们说只要我们为他们做事,就会找机会跟县令面前说说招安一事。”
苏锦歌一笑,就知道是他们搞鬼。
“赵六根本信不得,这么多年还没个消息。”阎竖叹气。
苏锦歌开口:“阎竖兄弟,我这有个好办法。”
阎竖抬眸:“苏家为民做的好事我们都知道,苏掌柜尽管说。”
“从今以后你不要再与商会合作,跟我合作,至于诏安,待机会合适,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落脚地。”
“只是现在还要再委屈各位一下。”
“落脚地?”
众人万分欣喜。
“也就是说,我们也能有正规的身份了?”
苏锦歌点头:“那按我说的做......”
天蒙蒙亮,苏锦歌交代完。
阎竖抱拳:“我阎竖定照做。”
众人也要走了。
只是走之前阎竖跟苏锦歌又要了样东西。
“请问苏掌柜有针线吗?我们想缝缝补补......”
她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都破了,若是以后能开工业,有了服装厂,日子就更好过了。
“等着。”
看着一箱箱针线,阎竖坚持要给银子。
苏锦歌说不要。
“日后再算也不迟。”
阎竖一脸感动:“谢苏掌柜。”
一众人跟着道谢。
“将军您一定要注意身子,我先行一步。”
萧临渊点头。